【日鍛月煉無料配布】【雙僧】【山伏江雪】〈業火〉

配對:山伏國廣x江雪左文字
日鍛月煉特所發布的無料,當時用了完全無關的標題,而且為了塞進三面A5所以放棄了一些部分⋯⋯
希望你喜歡這次的無料配布:3


〈業火〉


他用指尖追溯那火焰的紋路,一路從雙眼圓睜的神祗臉孔開始向外走;一開始只是好奇在覆蓋男人整個背部的所有紋路裡,他選中的這一筆會帶他著他的手到哪裡去,他並不知道走到了盡頭要做什麼,但是襯著那冷得幾乎與他髮色合而為一的清晨微光,他的思緒跟著他手指在男人身上起伏的麥色丘陵遊蕩,那些形狀輪廓都清晰可見的肌肉,正隨著那人的呼吸心跳輕輕起伏,感覺自己的舉動似乎沒有打斷對方的睡眠,也就沒有一開始的戰戰兢兢。

他撐著臉在那裡看著男人方才翻身過去之後就如畫一樣在自己眼前平躺展開的刺青,深知自己並不清醒,眼前彷彿煙霧瀰漫,朦朧不清。


「⋯⋯哇、哇!好酷喔!」五虎退小聲說,但是在熱氣蒸騰的澡堂裡還是製造了回音。

「真的,超級帥的!」厚藤四郎興奮地轉頭:「藥研,你看你看,山伏大哥的刺青!」

「你們,別打擾人家啊。」舉止穩重的短刀有點無奈的看著他們刷洗身子,但是正在把肥皂往身上抹的太刀只是爽朗的大笑起來:「咖咖咖!沒關係,沒關係!」

對話穿過澡堂傳到他們耳中,讓因為熱氣而顯得格外慵懶的宗三左文字也揚起眉毛:「真意外呢。」

「⋯⋯?」他睜開眼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作為和尚,又是刺青,又是顏色那麼有趣的頭髮⋯⋯」宗三把頭上的毛巾拿下來擰乾:「和哥哥你完全不同呢。」


如果要說那句話算是某種契機之類的東西也是可以的,但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些了。


「這麼說來是出家人啊。」那個年輕的新主人轉頭對著紫袍的打刀說:「山伏呢?今天沒去修行吧?」

「回主上,今日內番。」

「那你準備一下房間重新分配的事,順便叫他過來一趟。」

打刀離開後,新主人轉過來對著他解釋:「我只是在想,既然都是出家人,或許住得離佛堂近些更好,這樣的話,你會和山伏國廣共用一個房間。」

「在下並不介意。」

「不過還是先打個照面好些吧,他應該很快就過來了,長谷部動作很快的⋯⋯」


「打擾了,貧僧是山伏國廣。」果然,清涼爽朗的男聲穿過紙門而來,門被打開時,一頭藍綠的髮色躍入視線中,就和那笑臉一樣扎眼:「主上有事吩咐?」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堀川派的山伏國廣,」年輕的主人說:「山伏,這位是江雪左文字⋯⋯」


啊⋯⋯那個,是的請多指教。那人帶著一點過猛的勁道急急忙忙地對他行禮,他聞言回禮時低垂的視線能見到的,是對方臉上和手臂上的焰火。

從那剎那開始,便灼燒著他的視野。


「真的是完全不一樣呢,」以肉身來到世間一個月後第一次被主上喚去下棋時,對方一邊思考路數,一邊說:「山伏的話,雖然是和尚,但是並不排斥戰鬥,但是你就一點都不喜歡呢。」

「只要戰鬥,就一定有一方會為悲傷所苦。」他平靜地回答:「在下並不希望在這個世間製造更多的苦難。」

「這我明白,」對方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如此說到:「只是覺得,你們倆真是截然不同,居然還處得來,很厲害呢。」

或許就是因為完全不同所以反而看得清澈並且心存敬重,對於那個潛心於修行的翠髮男子來說,就像他身上紋著的不動明王亦是透過征伐了大自在天的傲慢而得道,那些他揮舞刀刃所面對的敵人,就是那些執迷不悟的魔障,他的刀刃會將敵人吞噬毀滅,而後從那灰燼中將會生出嶄新的頓悟、理解和解脫,那和自己追求如止水般的佛心就像是陰陽的兩極,如同年輕主人所言,截然不同,但源自於一樣的慈悲。


「不會在論佛時爭執嗎?」

「不曾有過爭執那樣的事情。」

「不愧是出家人,很沈得住氣啊。」


就只有這件事情他說不準。

在此前,他也想過自己或許接近了涅槃,但一直到來此之後他才明白那是因為自己未曾真正被考驗過。

未曾真正有過肉身時根本無法想像人的五官五感,七情六慾,會餓、會渴、會想逃避痛苦,會想追求快樂和舒適,魔障和苦楚於焉產生。


江雪殿從來不笑呢。那個男人在短刀們一邊農忙一邊嬉戲時這樣對他說過。

這世間太多悲苦,沒有能夠笑的理由,他回答,任由手上的殘花掉落在剛翻好的泥土上。

咖咖咖,那人笑了,說得是呢,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小聲說,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想著,要是多一點歡笑就好了啊。


他沒回話,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確會在那人大笑的時候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悲傷的重量稍微地減輕了一些,第一次他感覺心跳輕盈而歡快,但在意識到那是因為什麼的瞬間,產生了無比的痛苦。


這就是慾望嗎。


「江雪殿?你還好嗎?不舒服?」

因為自己臉上的表情而引起了對方的關注,那人像往常一樣友善地伸出手,卻像是要灼傷人一樣,讓他避開了,可是他自己在道歉離開的時候也知道,一切都已經太遲,那火焰已經著燒到身上,而他傾盡一切所能也不能夠挽回頹勢。


那人揮舞刀劍的身姿,瀑布底下被沖刷的強健體魄,數著念珠翻閱經書的雙手,和他論佛論到興處後會微微泛紅的臉色,替他撥開長髮時碰觸到臉頰的粗糙指尖,看向他時帶著羞澀和尊敬、閃閃發亮的清澈雙眼,每天早上起床背對著自己打坐的,不動明王的紋身和烈火,因為前述種種而感到心臟加速跳動的自己。

無可救藥了。


「是吵架了嗎?突然搬過來雖然沒關係,不過很讓人在意啊。」被宗三這樣問的時候給不出回答,只是低頭繼續默念佛號。

「哥哥你這樣不行啊,」宗三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什麼:「討厭戰鬥,但是不能逃跑呀,這樣是會有人受傷的唷。」


就是因為不想戰鬥也不想束手就擒所以只能選擇逃避,他對於自己內心的潰敗無計可施,應該要清心寡慾不為所動,卻會在半夜因為夢裡難以啟齒的畫面而渾身是汗的驚醒,他對於這副身體想要的事物無計可施,只能痛苦地等待他們自行消退,就像所有的痛苦那樣,只要給予時間和空間,就一定可以得到安慰⋯⋯


 

「生鏽?」

年輕的主人點點頭。

「嗯,就是病變那樣的東西吧,通常是從胸口那裡開始的,其他的刀子跟我說,似乎是有人看到了山伏的身上出現了那樣的東西,希望我處理。」

不可能的。那人的身體一向健壯,受了傷也總是有好好地處理,不可能會產生那種東西:「為什麼會生鏽?」

審神者看著他,眼神相當同情。

「這個,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根據以往的經驗,想要繼續戰鬥下去的刀子是不會生鏽的。」他說:「放棄了的刀子,就會被自己的消極所鏽蝕⋯⋯」

「不可能的,那個人⋯⋯」心亂如麻,無法好好地說出來,他所認識的山伏國廣沒有那樣懦弱,但那念頭奇妙的刺痛著他,好像只要承認對方不會為了和自己之間的那點嫌隙而感到致少一點的憂傷,就是否定了他自己感受到的那些渴求一樣。

「你覺得,是不是和你們之間的爭執有關係?」審神者沒有給他時間,尖銳地問。

他只能默然地,像是在掙扎溺水那樣,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正在一寸一寸剝落,難道⋯⋯

「我是不懂什麼佛學啦,」年輕的審神者突然開口了,語氣比起責問,更像在勸說。

「不過我知道,這世界上多數的苦難除了生老病死,就是因為慾望吧,我自己是覺得,如果修行和佛的道理可以給予人對於痛苦的安慰和解答那是好的,但是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我們有這些渴望,如果可以得到時,懷著感恩的心情去享受作為人的這種幸福,又有什麼不好呢?」

他想要開口辯解,但卻覺得無法說出什麼。

「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悲傷了。」主人嘆口氣,這一次,用他自己的話反問他自己:「為什麼要讓自己也那麼悲傷呢?」


他離開的時候有多倉促焦急,自己已經不記得了;在走廊上不顧一切地奔走起來,嚇到了誰,他也不在乎了,他只記得自己在房間裡頭找到剛剛出陣歸還的山伏國廣時,對方驚訝高興卻不知所措的表情,當然,那些都在他倉促慌亂地把他衣服拉扯開的時候轉變成了惶恐。

「等等,江雪殿,這是做什麼?」雖然是這樣問但是卻任由他動作,江雪關注的卻只有那隱藏在某處的,象徵刀劍墮落的鏽蝕,他不知道自己是恐懼還是氣憤更多一些,為了山伏國廣的消極和自己的懦弱,為什麼要走到這一步上呢?生鏽了之後,他會成為什麼,他自己又會成為什麼?

「江雪殿?」

風暴終於停了下來,山伏國廣困惑地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長髮男子,他從未見過他如此動搖的樣子。

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江雪殿,這是⋯⋯」山伏國廣的擔憂在對方落淚的瞬間轉為驚慌:「江雪殿?」


他哭泣起來,但是並不是因為悲傷。在此之前並不明白淚水也可以是因為感到如釋重負而流,不知道自己明明被欺騙,卻可以感到如此幸福。

太好了,臉被那雙手輕輕捧起的時候他想要解釋,但是「沒有生鏽」四個字始終沒有機會說出口。


對不起,那人在分開時道歉,眼裡盡是歉疚和他終於允許自己讀懂了的慾望。為了什麼?他沒有問,伸出雙手攀附在那副自己在夢中無數次投身的肩膀上,讓那雙手上的火焰把自己包圍吞噬。

那便是他第一次明白這個苦難的世間仍然有一處他可以安息的地方,就是在那火焰裡,他的痛苦會被燒盡,留下的會是什麼,他並不曉得。


但是這是第一次,他想要知道,這火焰的紋路會帶他到哪裡去。



指尖順著那紋路行到腰際時,男人的肩膀動了一下,他於是停手,那人發出了一聲輕哼,像是打了呵欠那樣,然後睜開眼睛。

「您已經醒了啊⋯⋯」他抬起臉時,枕頭在臉上留下的紋路讓長髮的僧侶嘴角微微揚起。

「是。」他輕聲回答:「早安。」

「早安⋯⋯」那人顯然沒睡醒,伸手一撈,就把他也撈回了被褥裡頭,把臉埋進他胸口:「該起床了?」

看天色,以往這個時間是該起床早課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決定告訴自己天色看起來還沒有那樣明亮。

「時間尚早。」他摟著那人,環抱著對方的吐息和心跳和所有的一切,輕聲說:「再這樣睡一會⋯⋯」


Fin.
有點沈重的內容,之後大概會寫些傻白甜來慰勞自己吧:3
總之希望這對的糧可以增加⋯⋯!!!!


评论(4)
热度(5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星斗 Hoshito | Powered by LOFTER